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上个月底,在微软亚太研发集团(ARD)总部大楼正式投入运营之际,我与《中关村》杂志的卫汗青先生和吴炜先生,就ARD的转型、创新和未来使命进行了一番探讨。在此,与大家分享其中的对话部分,浏览全文请点击此处。
《中关村》:ARD的成功基因是什么?它发展起来为何那么快?
张亚勤:我们有世界级的科学家,而且我们很“饥饿”,
每个人都渴望成功,常常工作到晚上11点、12点。这种创业的激情和渴望成功的欲望是西方社会很难比较的,加上微软提供了一个非常好的条件、充分的资源,我们就能做成一些事。
另外,管得越少的东西,和政府离得越远的,市场化程度越高的,越容易成功……我们的研究人员进来后其实没怎么管他们,他自然做得好,并不是每天去管他。
《中关村》:现在,新的技术革命似乎正在到来。微软的下一步战略是什么,ARD又在其中扮演什么角色?
张亚勤:IT整个产业每过15-20年,都有个大的变化。现在就是一个大的转型的开端。下面的几个发展热点将是云计算、移动互联网和自然用户界面。未来,微软将不会再是单纯的
PC软件公司,而是全球最大的云计算公司、最大的游戏公司、最大的IT企业。现在什么都IT化了。电视、手机,甚至包括家电,现在都成为IT产品。这是一个趋势,另一个趋势是IT也开始“消费者化”,正如你看到苹果在做的。这两股趋势一个推,一个拉,使IT变得无所不在。现在已没有一个企业能主打一切。微软在IT消费者化方面已经有所表现。Kinect就是个颠覆性的产品,它改变了人和机器交互的方式。将来,人与电脑的交互将会和人与人的交互一样,可以通过谈话,通过手势,通过表情来实现。现在只是自然用户界面的开始阶段。
ARD目前主要分为研究院、工程院和一些产品开发部门。研究院会的研究方向相对比较自由,做东西很多是出自比较长远的考虑,在其他部分,我们的定位是云计算和自然用户界面等,包括搜索、广告平台、移动互联、计算机视觉识别、语音识别等。像包括Kinect的技术,很多也是这里产生的。
《中关村》:你说过你喜欢下围棋,那么如果把微软在中国的研究机构的发展比成一局棋,现在已经下到了哪一步?
张亚勤:如果以下围棋来打比方的话,我们布局已经形成了,进入中盘。现在从研究机构的规模来讲,我们是微软在美国之外最大的,人数从个位数到增加到了近4000人;第二点,研发的链条比较完整,从基础研究到技术孵化,再到产品开发,我们这个链条比较完整。还有是我们的影响力,基本上微软所有的主流的产品里都有我们的贡献。以前我们还能数那些产品,现在我们不再数了,没有意义了。最后,从基金上来讲,开复和我第一年带来500万美金,花不了。去年我们花了超过了5亿美元,还不包括投资这个楼的费用。
现在,中国真地变成了亚太区的总部。
《中关村》:ARD怎么处理和中国本土的关系。
张亚勤:我把微软看作是一个中国的公司,而不是一个美国的公司,也把自己和中国的产业和教育融为一块。我们来了中国之后,就要考虑给本地带来什么好处,从产业也好,学术界也好。又一次在外边开会,我就开玩笑说我是中国最大的软件公司。我觉得政府也要把跨国企业当作自己的一部分,不管它在创新、解决就业还是在税收方面,它们和国企一样也在招也在做贡献,而且也在培养人才。
《中关村》:现在这个阶段,我们是否可以回顾一下,微软和中国的相互的作用。
张亚勤:微软这十几年,都在变化。全球化的进程越来越快,中国在全球经济版图的地位也越来越重要,中国的人才、市场、制造业等对微软也越来越重要
中国是个大的森林,我们是其中的一棵树。微软对中国也很多贡献,微软是平台型的,我们的长城计划等,就是和中国的产业一起合作。另外,从产业上来讲,IDC统计过,我们每赚1元人民币,我们合作伙伴就能赚16.45元,
微软和合作伙伴创造的产值,去年占中国IT产业的三分之一,达到
2000亿。人才方面,我们培养的一些人才,现在已经成为本土公司的CTO和核心高管,比如阿里巴巴、腾讯等。如果我们工程院成了中国IT产业CTO的摇篮,我是最高兴不过了,因为这对中国有好处,对微软也有好处。从微软这个“黄埔军校”出去的人,会对微软比较熟悉,也比较友善。
《中关村》:你和比尔·盖茨见过多次面,你对他这个人怎么看,你们的管理风格有何异同之处?
张亚勤:我和比尔·盖茨相距遥远。盖茨的一生有很理想的成分,也有务实的成分,他梦想很简单,让每个家庭和每个办公桌上有一台PC,他花了30年,基本完成了,而且积累了巨大的财富,他后半生又用这个财富去改变世界。而且用的是全新的方式,可以说是“创造性的资本主义”的方式——追求慈善效益的最大化,切切实实地给人们带来好处。
在管理风格方面,他很尊重下属的自主权。我管亚洲研究院和总部移动业务的时候,除了一两件事他做决定以外,其它的事情是我做决定。他只提供建议。
他思路非常清晰,有一种把复杂问题迅速简单化的本领。我曾经开玩笑说:和盖茨谈话,你脑子会清晰很多;和鲍尔默谈话,你的能量级会提升很多。
盖茨对做技术、搞研究的人,是抱着一种讨教的态度,学习的态度。在处理产品和销售方面的问题时,他的风格有时会严厉点,也会拍桌子发火。
我个人的风格是比较温和的。这和山西人的行为方式、生活习惯有关。加上我小时候换过的学校比较多,长大后接触的环境也变化较多,我和不同的人相处的时候可能多了点包容。我的行为方式是中庸之道,中庸之道不是什么都不做,而是追求和谐、自然与平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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